第1章 上门提亲
华夏，福建省泉州市惠安县，唐街小区。
一对年龄二十出头的男女，静静地走在街上。
那男的右手提着好多珍贵礼品，和身边的女孩说说笑笑，向前一直走着。
只是那女的眼神似乎有些忧虑，不过那男的说的兴起，并没有注意到女的异样。
两人一起走到唐街某一个公寓。
“文哥，到了。”女的小声地说道。
被称为文哥是一名刚退伍的军人，名叫江文，而那女的是他相交三年的女友，叫小玲。
只见江文抬头，望着面前这片有些老旧的公寓，面色有些紧张地吸了口气。
小玲见状，用力地握住江文的左手。
江文感觉到掌心中那一抹温暖，立即向她露齿一笑，笑容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。
“没事的。”江文用力地说完，提着手中红灿灿的礼品，其中有脑黄金、血燕等高级补品，就这么和她朝着这片公寓走去了。
公寓中，江文和他的女友来到公寓第三层小楼，这幢公寓显然有一些年头了，室内一些油漆不是脱落，就是发黄了。
两人来到三层楼，这里有好几户人家，其中一户江文认得，这是女友小玲的家，曾经不止一次他走到门口，却是不敢敲门进去，直到……
江文没再多想，而是伸出空着的左手，对着沾有不少尘泥的门铃按了几下。
“叮咚！”
门铃响了一会，这个铁门才开。
铁门之后站着一对中年夫妇，男的略显单瘦，女的略显肥胖，但毫无意外，这两人的面色均对江文的出现有些不快。
江文知道，这是女友小玲的父母。
只见他们望了江文有一会，然后有些生气地看了小玲一眼，这才怏怏地对江文说道，“进来吧。”
江文面带礼貌地笑着，然后有些拘谨地走了进去，想到第一次当兵都没这么紧张，江文就有一些自嘲。
只不过，他们才刚走了一会，铁门嘭的一声，被人用力地关上。
一时间，江文与他女友小玲的面色都有些慌乱。
“没事的。”
江文回身笑了下，对小玲安慰道。
“妈，你们这是干嘛？”江文的女友小玲这时却是不满了起来。
小玲母亲听到这，这时却是面带不快地说道，“怎么了，你老妈我关个门，还要被你管啊，死丫头。”
小玲听到这，是一句话也不好多说。
“哼！”胖阿姨直接扭着那堪称河豚的臀部，就这么朝自家客厅走去。
而那个叔叔也默默地跟在她的后面。
江文和小玲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“坐吧。”小玲父亲跟着那阿姨坐在客厅有些发旧的沙发上，然后朝江文很客气地说道。
“嗳。”
江文和小玲听到这，如听天籁之音，在他们的对面沙发上，有些受宠若惊地坐了下来。
就在他们刚坐下不久。
小玲她老妈发飙了，拿一双死鱼眼瞪着江文和小玲互相牵着的双手，然后朝小玲吼道，“还没结婚呢，就这么手牵手，你也不害臊啊，还不过来？”
“妈，你……”
“怎么，说不得？”
小玲还要再说什么，却被江文阻止了。
和小玲分开，江文讪笑着把右手上的礼物放在桌面上，然后抬头，有些尊重地看着女友的父母。
但是女友的父母不是看这，就是看那，就是不看江文。
江文也不介意。
“事情是这样的，叔叔，阿姨！”江文整了整词，有些礼貌地说道，“你们看啊，我和小玲都已经到了适婚年龄，不知道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，客厅里“啪！”的一声，吓了江文好大一跳。
过了一会，江文才发现，原来这声音是小玲父亲用打火机点烟的声音，只见小玲父亲用火机点了根三块钱就能买到的长山烟，然后吐了一个烟圈，对着江文道，“一句话，你们是来提亲的，就是了。”
“这不明摆着嘛，老头子。”一边的小玲母亲不满地扯着嘴，冷笑说道。
江文认真地点了点头，“希望叔叔、阿姨，能够同意我和小玲的婚事。”
“呵呵。”小玲父母却是笑了。
江文有些不明白地望着他们。
小玲父母仍在笑着，直到小玲不满地叫了他们一声，他们这才不快地住嘴。
“你有车吗？”小玲的父亲缓慢地抽了一口烟，然后开口问道。
“没有。”
“有房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有钱吗？”
“有一点。”江文老实道。
“哦？”小玲父亲的面色这才有了些兴趣，不过她母亲却是用怀疑的目光把江文从头看到脚。
江文身上穿的是几百块的崭新衣裳，这还是特意换上的，衣服的边角都能看到新衣服的褶皱。
小玲母亲似乎心里有底了。
“存款多少？”小玲母亲用质疑的语气问道。
“差不多有五万块吧，其中有三万块因伤退伍的时候发下来的，都没动。”江文如实说完，过了一会，客厅中满是安静，安静得江文有些不自在。
江文有些不明白地看向小玲的父母，发现他们两人一点理会自己的意愿都没有。
“怎……怎么了？”江文有些不明白地看着他们。
“没什么。”小玲父亲说道，只见他长长地吸了口烟，然后把手上燃了一段的烟灰轻轻地弹在烟灰缸里，这才拿眼打量着江文。
“听小玲说，你在干保安这一行？”小玲的父亲声音听不出是贬是赞。
江文点了点头，“在我们金环路的天堂酒店做。”江文刚说到这，想了一会，又补充道，“我朋友阿虎介绍的。”
“哦。”小玲父亲垂下头，不再问了。
客厅再次陷入长长的寂静中，只余客厅墙上那老旧时钟走动而发出的咯吱咯吱声音。还有小玲父亲抽烟的吧唧声音。
过了一会，小玲的父亲抽完烟了。
“年轻人，对不起了，这些礼物我们受用不了，你就拿回去吧。”小玲父亲的声音如一道雷，把江文炸蒙了。
虽说来时小玲说要有心理准备，但是他想不到这拒婚的事真会狗血地发生在他的头上，江文的右手有些发颤。
冷静，冷静。
江文严肃地告诉着自己，过了好一会，他用了全身的力气把内心的慌乱全部镇压下去。
抬头，江文认真地盯着面前的二老，“叔叔，阿姨，是不是我做得不好？”
小玲母亲这时却是抢过话，用那张有些流油的嘴，面带鄙薄地说道，“实话和你说了吧，不是你做得不好，而是我家闺女将来是要嫁个有出息的人，至于你……”
小玲母亲说到这，一双死鱼眼更是上上下下地把江文给打量了个彻底，简直比部队的狙击手还要厉害。
这让面对着敌方王牌杀手而面不改色的江文，心底须臾间都有一些慌乱。
“没钱，没车，没房，最重要的是，还没个要紧的工作，你凭良心说说，我能够把女儿放心地嫁于你吗？”
“妈，我愿意。”小玲这时却是急了，大声地喊道。
啪！
小玲刚喊完，她父亲立马站了起来，给了她一个大巴掌，她的脸，立即肿了。
江文的嘴一咬，右手紧紧地攥着，但是这是女友的父亲，他最后还是忍下了心中的暴怒。
而沙发旁，小玲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她父亲，“爸，你……”
“住嘴，你这个不肖女。”小玲父亲死死地盯着她。
“你走吧，本来我们家就已经够乱的了。”小玲母亲这时却是不快地对江文下了逐客令。
客厅一时间尴尬的可以。
江文慢慢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。
小玲转过头，祈求地盯着他。
“其实，你们说得也挺有道理的。”江文低着头，并未看向他的女友，“我是个因伤的退伍军人，所以……你们说的道理都是对的，我理解，现代社会嘛。”
小玲的面色一白，不敢相信地喊道，“江文，你什么意思？”
她父母这时却是拦住了冲向江文的小玲。
“小伙子，谢谢你的理解。”小玲母亲难得的和颜悦色。
江文这时却是抬起头，面上前所未有的严肃与执着，“但是……”
这个但是一出，三人的神色一下子反了过来。
“但是这辈子除非小玲变心，要不然，我和她的这婚结定了。”江文的话斩钉截铁，让人不容质疑。
看着江文那坚决的态度，小玲父母虽然极度不满，但还是被他一时吓住，忘记了反击。
江文认真地看着面前这两个长辈，“你们的要求，虽然有些……”江文在这里顿了下，略过后面的两字无理，继续说道，“但是我做为一个男人，一定可以达到这些要求的，你们放心，我不会没有责任心的。”
说完，江文深深地看了边上的小玲一眼，然后朝他们父母点了下头，“谢谢你们的招待。”说完之后，也不等他们的反应过来，直接转身，快步地离开了这间令他极度压抑的房子。
出了小玲的家，江文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，看着身前来来往往的人群，以及一些昂贵的小车，一时间有些吹嘘。
仰头，空气中那无处不在的汽油味，令他有些不自然地缩了缩鼻子，随即有些苦笑，“车……房？工作？”
江文念叨了一会，然后有些苦笑地伸手，从兜里掏出一包双喜版的香烟。
平时的自己并不常抽烟，有抽，也是用来应酬的，除非……是遇到特别郁闷的时候。
啪。
火机点燃香烟的瞬间，江文狠狠地吸了一口，然后抬头望着天上那刺眼难睹的太阳一眼，随即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，“现在只能做下兼职赚钱了，先把房子的事搞定了吧。”
江文有些头痛地朝前走着，毕竟现在没房子，只是一间破房，小玲嫁过来，也只是受累。
以前有和小玲谈过，但是小玲说她不怕苦，可是现在……
有她父母在，怎么得也得把房子的事搞定，可是现在的房价一间好一点的二室一厅的房子，都得一百多万。
想到了这些，江文就很头痛。
就在江文狠狠抽烟的时候，一辆加长型的肯迪车非常嚣张地从他的身侧飞过，刮起气流卷起的乱尘，一下子把他辛苦攒钱买下刚穿的崭新衣服，弄了个肮脏。
江文有些生气地望着那辆车，不过良好的军事素养，使他的脾气渐渐地忍了下去。
只见他伸手从兜里掏出了手机。
这是一部旧手机，还是按键型的，并不是现下时髦的触摸屏手机或IpHONE4，而是古董机那种类型的，属于几百块钱的水货。
键盘上还有几个键位空着的，显然是脱落下来的。
江文熟练地按了一个电话，然后拨了过去，过了一会，电话才被接通。
“草，你小子，现在几点啊，还让不让人睡啊。”
被这个熟悉有点臊的声音一吼，江文一下子精神了，抬头，江文深深地吸了口有些乌浊的空气，然后尽量用平常的语气说道，“你小子，现在都几点了，十二点了知道不，还在睡啊你。”
“呃……十二点了啊？”
江文有些无语，“不然，你以为几点啊？”
手机里没再传说对方的声音，只是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。
江文并不奇怪，这是对方穿衣服的声音，过了好一会……
“说吧，找我什么事。”对方说道。
“有什么好的兼职吗？和晚上工作不冲突的那种。”江文问道。
“怎么了？急用钱？我手头有点。”
江文听到这，深深地吸了口气，心下有些感动，但是用朋友的钱不是他的风格。
再说对方有多少，他还是了解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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